畢業典禮是平淡的回憶，卻永遠難忘。
我跟阿仁頂著兩種顏色進禮堂，發現我們並不是唯一的搗蛋鬼。
每個班級也多少都有一兩個像我們一樣迫不及待的視覺系藝人。
只是，我們兩個的色調特別顯眼。
不到十分鐘，每一個教官都已經來叮嚀說會「好好的給我們照顧」。
那就給照顧吧。
畢業典禮開始，跟往常一樣，從令人失望作為出發點。
不過當校長願意放下多年嚴肅的身段，配合穿上了花襯衫，全場的氣氛便開始熱絡。
而其實我內心更期待的是，再聽一次校長的吟詩作對。
接著又是無聊的落窠臼形式，致詞之類廢話，台下的學生就快坐不住。
台上的人似乎也感覺到這樣的情緒，典禮的腳步不斷加速。
接著，薪火相傳傳蠟燭，雖然是更傳統的東西，卻讓人心中真的湧起感動。
再然後，一首「愛情限時批」讓全場沸騰。
我們可愛的導師跑去跟全校最耍寶的老師跳起舞來，大夥真的都瘋掉了。
尾聲，學弟妹拋下彩帶，整個典禮雖然不甚精緻，卻成功地在最高潮劃下句點。
但那是對大多數人而言，因為我跟阿仁最精彩的部分還未上演。
典禮結束後，導師在一片混亂之中發放畢業證書，我沒有拿到，阿仁也沒有。
心裡很清楚的知道，被教官們擺了道，果真，我們被學務主任欽點去學務處。
學務主任這個時候已經像壺燒開的熱水，身上所有的孔隙都在冒煙。
連蓋子也快要被怒氣沖開。
「蓋子」？
沒錯，蓋子，就是他頭頂上那價值匪淺的假髮。
要我不把他跟熱水壺相聯想還真難。
「你們自己說說看！還要給我添多少麻煩！？」
[我畢業了，染個頭髮，怎麼會算是給你添麻煩？你現在叫我到這裡，才是給我添麻煩。]
「反了反了！你以為你畢業了，可以脫離學校的掌控，就在學校搞破壞嗎！」
[我可沒有這樣認為，腦袋是我的，自由意志是我的。]
[你管的了頭上的東西，管不了裡面。從頭到尾，學校都不曾掌控過我的心智。]
[了不起是用一些高壓手段管理外在行為罷了，你們根本只是「教客」，跟政客一樣。]
『海之，算了啦。你就少說兩句，反正他們也不能拿我們怎麼樣。』
「誰說我不能拿你們怎麼樣！！！」學務主任在怒吼之餘，抓起放在桌上的畢業證書。
「像你們這種垃圾學生，不配！不配！不配！不配領畢業證書！」
就在那穿腦的激動話語中，我跟阿仁眼睜睜看著我們的畢業證書被撕個粉碎。
主任把撕碎的紙片往我們身上一丟，又大喊：「你們給我滾出學校去！」
也被主任惹毛的阿仁，瞪了主任一眼之後就要離開。
我卻一把把他拉住，向他示意把地上的碎片撿起。
學務主任的情緒得到了發洩，再加上居高臨下的姿態，認為自己得到了勝利。
「小鬼就是小鬼，你們如果願意寫一份悔過書，我或許會願意補發畢業證書給你們。」
他用不屑的眼光瞄著蹲在地上的我們，再把雙手插在胸前，表示自己的威嚴。
阿仁想直接來個昇龍拳讓主任求饒，但是我緊緊拉住他，強迫他繼續撿碎片。
我站起來，隨手從訓育組長的桌上拿了個牛皮紙袋，然後把畢業證書一張一張放進去。
[謝謝你發的畢業證書，我會自己回去黏好的。]
「你……」
[就這樣啦主任，我們還要去唸書，沒空陪你玩，告辭囉。]
我跟阿仁，接受著學務處裡教官跟老師不可思議的眼光離去。
正所謂忍一時風平浪靜，退一步海闊天空。
雖然我嚴重的跟學務主任起衝突，但是也說實話，他拿我沒有辦法。
我和阿仁，把那一包畢業證書，順手就丟進了垃圾場的子母車。
在學校三年，這麼多點點滴滴累積的成長，並不需要這張紙就可以證明。
再一個多月就要聯考了，我自己是我自己，管他什麼學不學校。
真的是叛逆期吧？
跟阿仁帶著一堆參考書和課本，騎車往中壢去。
到了『Ocean's Jazz』，點了杯可以提振精神，又美味無比的愛爾蘭煉奶拿鐵。
這可是老闆的特調，畢竟店裡是以賣調酒為主，咖啡只有愛爾蘭咖啡。
阿仁則是點了杯義式濃縮咖啡。
這就是我為什麼喜歡這家店，因為幾乎是有求必應，想喝什麼都有。
賺錢似乎不是老闆的目的，真正去服務客人才是他所想做的事情。
於是，直到聯考前的這一個多月。
我們計畫早上去MAY吃早餐，之後到學校讀書，傍晚再到『Ocean's Jazz』。
火力全開，每天從早上八點看書到晚上十一點。
聯考一輩子沒有幾次的，當然不能掉以輕心。
畢業典禮完之後的一個禮拜，導師又在中午來探望我們了。
「你們處理事情的態度我並不是很贊同。」她用一種很嚴肅表情望著我們。
[年輕人的血氣方剛吧，我知道這不能當作藉口，但是的確是一個原因。]
『海之說的只對了一半，那是他血氣方剛的方式，如果是我，早就開扁了。』
「希望你們知道，不管是對長輩或是平輩，熟人或陌生人，這態度都是不佳的。」
『嗯，我們當然懂，不過要不是海之那天阻止我，今天可能就成了傷人案。』
「你們知道就好，老師是不希望你們以後在社會上吃虧。」
[謝謝你，老師。]這是我第一次，那麼由衷地，對一個老師說謝謝。
「態度不好歸態度不好，實際上你們也沒有錯，所以……」
[所以？]『所以？』
老師從身後拿出一個牛皮紙袋，交給我們。
「所以這是補發給你們的畢業證書，好好保管，不要漫不在乎這薄薄的一張紙。」
「雖然你們學到的東西跟得到的成長，不需要這張紙來證明。」
「可是社會是現實的，沒有學歷證明，再有能力，也很難在一開始就判斷出來。」
「好了。教訓的話說了一大堆，反正就是，收好，然後，好好準備考試。」
[謝謝……]我想這一次，不需要由內心發出感謝了。
因為這句話已經不用大腦思考，就從我嘴中說出。
有這樣的導師，真的是三生有幸。
從現在開始，終於把所有雜務都解決，可以一心唸書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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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上 未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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拖了多久我自己不知道。
反正，開學第一篇，終於。
努力中，反正很閒。
我跟阿仁頂著兩種顏色進禮堂，發現我們並不是唯一的搗蛋鬼。
每個班級也多少都有一兩個像我們一樣迫不及待的視覺系藝人。
只是，我們兩個的色調特別顯眼。
不到十分鐘，每一個教官都已經來叮嚀說會「好好的給我們照顧」。
那就給照顧吧。
畢業典禮開始，跟往常一樣，從令人失望作為出發點。
不過當校長願意放下多年嚴肅的身段，配合穿上了花襯衫，全場的氣氛便開始熱絡。
而其實我內心更期待的是，再聽一次校長的吟詩作對。
接著又是無聊的落窠臼形式，致詞之類廢話，台下的學生就快坐不住。
台上的人似乎也感覺到這樣的情緒，典禮的腳步不斷加速。
接著，薪火相傳傳蠟燭，雖然是更傳統的東西，卻讓人心中真的湧起感動。
再然後，一首「愛情限時批」讓全場沸騰。
我們可愛的導師跑去跟全校最耍寶的老師跳起舞來，大夥真的都瘋掉了。
尾聲，學弟妹拋下彩帶，整個典禮雖然不甚精緻，卻成功地在最高潮劃下句點。
但那是對大多數人而言，因為我跟阿仁最精彩的部分還未上演。
典禮結束後，導師在一片混亂之中發放畢業證書，我沒有拿到，阿仁也沒有。
心裡很清楚的知道，被教官們擺了道，果真，我們被學務主任欽點去學務處。
學務主任這個時候已經像壺燒開的熱水，身上所有的孔隙都在冒煙。
連蓋子也快要被怒氣沖開。
「蓋子」？
沒錯，蓋子，就是他頭頂上那價值匪淺的假髮。
要我不把他跟熱水壺相聯想還真難。
「你們自己說說看！還要給我添多少麻煩！？」
[我畢業了，染個頭髮，怎麼會算是給你添麻煩？你現在叫我到這裡，才是給我添麻煩。]
「反了反了！你以為你畢業了，可以脫離學校的掌控，就在學校搞破壞嗎！」
[我可沒有這樣認為，腦袋是我的，自由意志是我的。]
[你管的了頭上的東西，管不了裡面。從頭到尾，學校都不曾掌控過我的心智。]
[了不起是用一些高壓手段管理外在行為罷了，你們根本只是「教客」，跟政客一樣。]
『海之，算了啦。你就少說兩句，反正他們也不能拿我們怎麼樣。』
「誰說我不能拿你們怎麼樣！！！」學務主任在怒吼之餘，抓起放在桌上的畢業證書。
「像你們這種垃圾學生，不配！不配！不配！不配領畢業證書！」
就在那穿腦的激動話語中，我跟阿仁眼睜睜看著我們的畢業證書被撕個粉碎。
主任把撕碎的紙片往我們身上一丟，又大喊：「你們給我滾出學校去！」
也被主任惹毛的阿仁，瞪了主任一眼之後就要離開。
我卻一把把他拉住，向他示意把地上的碎片撿起。
學務主任的情緒得到了發洩，再加上居高臨下的姿態，認為自己得到了勝利。
「小鬼就是小鬼，你們如果願意寫一份悔過書，我或許會願意補發畢業證書給你們。」
他用不屑的眼光瞄著蹲在地上的我們，再把雙手插在胸前，表示自己的威嚴。
阿仁想直接來個昇龍拳讓主任求饒，但是我緊緊拉住他，強迫他繼續撿碎片。
我站起來，隨手從訓育組長的桌上拿了個牛皮紙袋，然後把畢業證書一張一張放進去。
[謝謝你發的畢業證書，我會自己回去黏好的。]
「你……」
[就這樣啦主任，我們還要去唸書，沒空陪你玩，告辭囉。]
我跟阿仁，接受著學務處裡教官跟老師不可思議的眼光離去。
正所謂忍一時風平浪靜，退一步海闊天空。
雖然我嚴重的跟學務主任起衝突，但是也說實話，他拿我沒有辦法。
我和阿仁，把那一包畢業證書，順手就丟進了垃圾場的子母車。
在學校三年，這麼多點點滴滴累積的成長，並不需要這張紙就可以證明。
再一個多月就要聯考了，我自己是我自己，管他什麼學不學校。
真的是叛逆期吧？
跟阿仁帶著一堆參考書和課本，騎車往中壢去。
到了『Ocean's Jazz』，點了杯可以提振精神，又美味無比的愛爾蘭煉奶拿鐵。
這可是老闆的特調，畢竟店裡是以賣調酒為主，咖啡只有愛爾蘭咖啡。
阿仁則是點了杯義式濃縮咖啡。
這就是我為什麼喜歡這家店，因為幾乎是有求必應，想喝什麼都有。
賺錢似乎不是老闆的目的，真正去服務客人才是他所想做的事情。
於是，直到聯考前的這一個多月。
我們計畫早上去MAY吃早餐，之後到學校讀書，傍晚再到『Ocean's Jazz』。
火力全開，每天從早上八點看書到晚上十一點。
聯考一輩子沒有幾次的，當然不能掉以輕心。
畢業典禮完之後的一個禮拜，導師又在中午來探望我們了。
「你們處理事情的態度我並不是很贊同。」她用一種很嚴肅表情望著我們。
[年輕人的血氣方剛吧，我知道這不能當作藉口，但是的確是一個原因。]
『海之說的只對了一半，那是他血氣方剛的方式，如果是我，早就開扁了。』
「希望你們知道，不管是對長輩或是平輩，熟人或陌生人，這態度都是不佳的。」
『嗯，我們當然懂，不過要不是海之那天阻止我，今天可能就成了傷人案。』
「你們知道就好，老師是不希望你們以後在社會上吃虧。」
[謝謝你，老師。]這是我第一次，那麼由衷地，對一個老師說謝謝。
「態度不好歸態度不好，實際上你們也沒有錯，所以……」
[所以？]『所以？』
老師從身後拿出一個牛皮紙袋，交給我們。
「所以這是補發給你們的畢業證書，好好保管，不要漫不在乎這薄薄的一張紙。」
「雖然你們學到的東西跟得到的成長，不需要這張紙來證明。」
「可是社會是現實的，沒有學歷證明，再有能力，也很難在一開始就判斷出來。」
「好了。教訓的話說了一大堆，反正就是，收好，然後，好好準備考試。」
[謝謝……]我想這一次，不需要由內心發出感謝了。
因為這句話已經不用大腦思考，就從我嘴中說出。
有這樣的導師，真的是三生有幸。
從現在開始，終於把所有雜務都解決，可以一心唸書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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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上 未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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拖了多久我自己不知道。
反正，開學第一篇，終於。
努力中，反正很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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