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體溫已經降到三十七點五度,頭上的傷口也只是小傷,沒有大礙。」
「不好意思,是我們太大驚小怪,還叫救護車?」
「難免的,學校總是怕出大事情,謹慎一點也沒有什麼不好。」
「醫生,那他什麼時候可以出院?」
「等一會兒吧,資料填完就可以走了。」
「謝謝。」
我睜開眼睛,振邦坐在一旁看漫畫,病房門口,站著一個眼熟的背影。
「醒啦?」振邦站了起來,把漫畫收進書包。「沒什麼大事我先走囉。」
『你該不會又要蹺課吧?』
「要蹺課的不知道是誰喔?」他瞪了我一眼。
「我幫你回學校請假,要知道,我是很講義氣的。」
振邦推了推眼鏡,眼神往病房門口望去,好像在示意什麼。
「走啦,有事再說吧,掰掰。」
『掰掰。』
在這時候,我才看清楚,病房門口的是伊琳。
原來振邦在暗示這個,不過,他又知道些什麼勒。
伊琳走過來,坐在一旁的椅子上,皺著眉頭,沒有說話。
我……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,還是胡亂開了口。
『現在幾點啦?你過來的話,學校保健室那裡怎麼辦?』
「學生出事情,我當然要跟著來醫院,學校已經請其他地方支援護士了。」
『資料填完了嗎?我也沒什麼事,不要佔著人家醫院床位。』
「手續都辦好了,也跟你家人聯絡過,你姊姊說晚上她會回家去看你。」
『那走吧。』
我正要起身,就發現制服放在床頭櫃上,那我要穿什麼回去啊!?
伊琳似乎發現我的反應,從一旁拿出了一個紙袋。
「你的衣服上都是泥巴跟血,先換上這套吧。」
她走出病房外,關上門,我則是迅速地換上衣服。
把衣服上頭的標籤剪掉之後,我拉開窗簾瞧瞧,應該接近傍晚了。
省桃外頭的縱貫線,按照慣例人車擁擠,平常,我也只是那些螞蟻之一。
看到窗外的晚霞,橘紅映照在雲端,玻璃帷幕的大樓反射著金黃。
因禍得福吧!不然平常哪有閒暇去發現夕陽的美麗。
我拿起一些隨身物品之後,也走出了病房。
「走吧,送你回家。」
『那我的摩托車呢?』
「你受傷又發燒還想騎車?這個禮拜都不准,你乖乖坐校車上學。」
我坐上伊琳的摩托車,50cc小車座位空間不大,讓我很難不貼著伊琳。
風吹拂著,帶來她的髮香,一種很柔很柔的感覺。
回家路上,我們沒有交談,但是我其實挺開心的。
到了龍岡,伊琳完全沒有頭緒該怎樣找到我家的地址。
畢竟這裡的路多半曲折,門牌號碼的編排方式又不同於一般市區。
「洋平,幫忙指揮一下該怎樣到你家吧。」
『太麻煩了啦,乾脆我自己騎就好。』
「你忘記我剛剛在醫院跟你說過什麼嗎?」
『好吧。』
於是,我慢慢地指路,在龍岡鑽來鑽去,終於到了。
「嗯嗯,龍南路三百五十三巷七弄十一號,就是這裡,對吧?」
『是呀,不好意思,今天麻煩了。』
「你自己也知道啊!不要再亂蹺課了。」
伊琳脫下安全帽,就像電視裡頭常演的橋段,把她的長髮向後甩。
『嗯,喔。』我呆呆地看著,隨意應了應。
「那我回去了,明天記得到保健室來,我看看你傷口怎樣。」
『好,那你要不要進來坐一下。』我在幹嘛?竟然對伊琳邀約?
「嗯,好啊,我也有點口渴,那就打擾囉。」
我從書包裡顫抖地拿出鑰匙,到底在想什麼?是腦袋撞壞了嗎?
慢慢推開暗紅色的木門,全身的神經緊繃到了極點……
- Nov 30 Wed 2005 08:46
[最後一支煙] [2.7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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