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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陽照不進的房間,卻找不到遲到這個字眼,或許是鬧鐘響的時間太準,或許是不想逼迫自己休息,點起微弱的燈光,瞄著短髮消瘦的臉龐,擠出固定重量的牙膏,要把一切都洗刷乾淨。
在規律之中,預測即將而來的一切。相同的車廂湧進相同的面孔,在固定車站上下車的人潮,一同經歷同一段的路途。找到每天都會存在的空隙,擠上那沙丁魚罐頭般的車廂,找到熟悉的面孔預測他下車的時間,等待換得了座位休憩。
一個人的經歷不值得回憶,也不會如浪潮一再襲擊,就像電腦排程的掃毒,時間到了,該做的做一做,打完,收工。
這城市中四處遊蕩著魅影,活著或死著不重要,因為無論死活,它們都纏著你。地下室的KTV,河堤公園的橋墩下,路口的麵攤,飯店的下午茶,它們一直笑,笑得你心裡發寒。它們是發自內心地笑,對你來說那笑卻只是一張假面具。
你並不害怕魅影,你恐懼的是為何你仍舊看得見它們,擔心城市中不曾有過飄盪的靈魂,而是自己心中有鬼,或者你也曾經存在,已經不在,當然不再,弔詭的是,既然如此,自己到底是甚麼?
提起行囊往外走,睡覺時在陌生的床鋪上頭合掌而眠,可是夢中醒來,發現自己牽著鬼魅冰涼軟嫩近乎不存在的手。換過幾張床,換過多少氣溫,換過多少聲音與語言,換不掉這一切。
浪潮般的鬼魅,偶爾在午夜拍濕你的面孔,激起的浪花碎末很快消散,你很堅強,卻被侵蝕著。就侵蝕吧,能風化什麼就風化吧!凋零的不是只有你而已,鬼魅也開始變得模糊,這種同歸於盡的狀態,不管是什麼,走到盡頭,才會發現永遠沒有盡頭,就讓鬼魅把你逼到死角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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